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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经还值得一看的香港乐坛，终于也进入了流量时代。

姜涛是谁？这是很多人看到这个名字的第一想法。

在内地，姜涛只是2017年的《快乐男声》全国30强，同年的冠军是无人问津的魏巡。但如今在中国香港，无人不知姜涛。

他火到什么程度呢？中国香港街头、地铁站，处处可见他的海报。有数据统计，他最近半年就拍了50支广告，忙到只能休息一天。他甚至还获得了乐坛的认可——今年一月份，姜涛击败陈奕迅与郑中基，拿下了香港商业电台叱咤乐坛“我最喜爱的男歌手”，又凭着《蒙着嘴说爱你》摘得“我最喜爱的歌曲”大奖。

在香港，甚至有粉丝花50万租黄金地段店铺宣传姜涛 图片：视觉中国

好奇地打开《蒙着嘴说爱你》，发现这是一首歌颂抗疫的正能量歌曲。MV中，姜涛和组合成员在街头跳着过时的手指舞。

但就是这支MV，在YouTube上获得近500万点击量，评论区称姜涛是“近10年少見令咁多人追星的偶像派”。与之相对比的是，在B站，这首歌的表演视频播放量不到5千。

香港什么时候出现了偶像派？这个没有听说过的歌手何时成了顶流？

香港“蔡徐坤”

2018年，内地的偶像选秀如火如荼，香港也举办了自己的“101”，名叫《全民造星》。

这个节目的制作方是ViuTV，一个2016年才成立的新电视频道。因为题材创新又免费，很受年轻人欢迎。在内地评价颇高的《玛嘉烈与大卫：绿豆》就是ViuTV的开台剧。后来优酷播出的《叹息桥》，也是他们的作品。

然而，彼时垄断市场的TVB根本不把ViuTV放在眼里。曾志伟在接受采访时直说，两者之间没有可比性，“我不是不放他们在眼内，翡翠台的目标是全球华人观众，节目以合家欢为主，符合大众口味”，暗指ViuTV路数偏。

ViuTV则在宣传《叹息桥》时回怼，导演肥波说，“希望互联网视频平台和香港的电视台可以再开放一些”。制片人说得更明显：“我觉得其实每一个时代都会有一些新人出来，所以以前跟现在或者是未来也没有太多的关系。”

姜涛就是ViuTV捧出的新人，用的是观众最熟悉也最高效的模式——选秀。《全民造星》2018年7月开播，声称是“香港电视史上最大型偶像工程”。99位男选手参加节目，接受大众投票，不断淘汰，争夺100万港币的奖金。规则和我们熟悉的《偶像练习生》没什么两样。

就连处境，也和《偶像练习生》相似。无数网友吐槽《全民造星》，说请来了全香港的杀马特、Tony老师。第一轮票王，只有3000多票，另一位只有1000多票的选手还被怀疑买水军。

节目旁白自己狠狠吐槽自己：“可惜事与愿违，现实和理想原来有很大出入。这次的选秀结果，和我们的预期有很大落差。虽然参加面试的人有很多，但想不到具备偶像条件的人，我们竟然一个也找不到。”

但事实证明，具备偶像条件，是节目是否成功，并不完全相关。姜涛从节目中C位出道后，随即引起了“姜涛现象”。他的粉丝自称“姜糖”，年龄段横跨10岁到60岁。

姜涛，《全民造星》剧照

香港粉丝后来总结姜涛走红的原因，和时势有关。作为追星族的圣地，香港十多年来一直缺少本土的男子偶像。而姜涛又代表着“梦想”，他肥仔的过去和平凡的出身是“只要有梦想，凡事可成真”的完美演绎。尤其是30、40多岁的女性粉丝为他疯狂，消费力惊人。

张学友曾说，在香港娱乐圈要成功，首要条件是要有运气。姜涛早10年出生或是晚10年出生，都不会有今天的成就。

打个不恰当的比方，姜涛就像香港“蔡徐坤”。许多人自蔡徐坤和周杰伦的流量之争后，才开始认识蔡徐坤，正如许多人从姜涛从陈奕迅手里“抢走”奖杯后，才终于正视姜涛。

姜涛的走红并不让人意外，无论在2018年还是今年，“选秀”天生就拥有其他娱乐形式无法比拟的造星能力。此时的网络能量已经今非昔比，民意和粉丝的爱被换算成流量，造出了新时代的“神”，而在中国香港吃到这一口红利的是姜涛。

他既是顶流，又是被简化的符号。有媒体解读，姜涛的走红是“新兴电视台利用新兴艺人体系攻城略地的武器”。并且，出生于1999年的姜涛，生于互联网时代、长于互联网时代。他和他的粉丝天生就有互联网思维，他是流量的最佳承载。

信息茧房

但我们对姜涛最大的兴趣是：中国香港的顶流，什么时候在内地成了隐形人？在百度搜索姜涛，资料更多的是喜剧演员姜涛和配音演员姜涛。

曾经，香港掌握着华人世界最优秀的影视资源，令其它地区难以望其项背。那时的四大天王，是张学友、刘德华、黎明和郭富城，拥有亚洲级的影响力。但如今，出了个新顶流“姜涛”，知道的人却寥寥无几。

一个很明显的趋势是，香港的造星能力早已跌至低谷，港娱完全陷入自娱自乐的漩涡里。大众吐槽一年比一年质量低的港姐选秀，吐槽《全民造星》，实际是吐槽香港娱乐圈的门槛。曾经被视为造星工厂的TVB，近10年也很难再推出爆款作品。

另一边，曾经的天王们通通为“还人情”拍烂片，老一辈港星操着一口港普代言游戏。香江文化的光环也慢慢消逝，只剩一句，“是兄弟就来砍我”。

香港的娱乐产业，已经变成看不到希望的闭环。不论里面的人再狂热，外界都接收不到。在《蒙着嘴说爱你》的MV下，评论的清一色都是香港网友。姜涛的造型、风格，都在模仿前几年的韩流明星，没有特别之处。网络没有拓宽香港粉丝的视野，反而让他们身处信息茧房。

更令人唏嘘的是，曾经还值得一看的香港乐坛，终于也进入了流量时代。姜涛的粉丝们未必买陈奕迅的账了，他们正用极高的消费力推陈出新。

姜涛击败郑中基、陈奕迅拿奖之后，郑中基为他说话：“人家很努力地出了张唱片，不能抹杀别人的努力，而我只是出一首歌。”但没有提到这首唱片的质量和姜涛的歌唱实力——就连姜涛的粉丝也不得不承认，姜涛的演唱水准和才华还有许多不足。

近段时间，姜涛的帖子在微博和豆瓣越来越多。有网友将其视为姜涛要进军内地的前奏，网上批评声一片。“港人多久没见过帅哥了？”、“长得也太素了吧......脖子都比他精神点”，“现在的广告都请素人来拍了吗？”

姜涛的团队很快否认了进军内地的消息，明确表示不会来内娱发展。但是，即便这位香港顶流来了，能否真正打入内地偶像市场，还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。放在中国香港市场，他是顶流；在内地，他难以解决“姜涛是谁”这个问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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